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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这么多片北京到伦敦,第一次有这种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倒底是思念在先还是吐槽在先还是自我表扬一下如何在艰难的困苦的环境里坚韧的活下来终于变成一个上谈福柯赫斯特,下做排骨杂菜饼的神奇物种。
我总说,以前在北京的时候,我们总还觉得自己挺洋,也是号称爱着各路西餐的人,结果来了伦敦,屁呀。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在China town吃水煮鱼。对,水煮鱼,我曾经是一个多么著名的非川菜爱好者呀。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胃开始变得很思乡。走之前,大家轮流请我吃饭就象安慰一个绝症病人一样 —— 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然后来了这里,我最早最持续想念的却不是我亲爱的上海菜,热衷的广东菜,而是川菜,准确的说,只有三样,火锅水煮鱼麻辣香锅。
我曾经有一个坚决的上海胃。最爱的餐厅是小南国,一去上海出差就开心 (当然,还因为在上海喝大酒没人管)。鸡毛菜,烤夫,木耳,百叶结小唐菜,蟹粉豆腐,荠菜青笋,酒酿丸子,大闸蟹,小笼包。写得我眼眶都快红了,我有多常去这家而且口味多固定呢,一是后来出现过数位同学可以直接不看菜谱帮我点好菜,而是我在这家金宝街的餐厅里见过各种应该不应该在一起吃饭的人,还遇见过带了个妞明明想避开熟人却偏偏把吸烟室当成门口刚好撞个正着的前奥美本土名创意。然后,全没啦。我在伦敦这么久,一家好吃的上海菜都没有遇见过。要是知道的,请留言,请救命。
再说麻辣香锅。在北京奥美上过班的同学们可能都知道,在豪车大牌云集的金宝街后巷里,有一家大概能塞6张台子的苍蝇小馆,圣麒麟。给我点过餐吃过饭的都知道,我的曲目是菜花青笋油豆皮微微微微微辣。我有多爱这家呢?就是在我离开奥美短暂的去人人的时候,还在挺晚的夜里素颜平底鞋拖着当时还是男友的丈夫的跑来吃,被加班的同事认了半天。然后,现在就,没了。于是我和丈夫有时在临睡前会玩一个伤感的游戏—— 想念宇宙的中心圣麒麟。就是轮流说如果回了北京会回去点哪个菜。想象一下这个凄凉的画面,如果伦敦晴天,深夜里天空也会有些蓝色,月光柔和,然后一对夫妻躺在能看见月光的卧室里,轮流说着,油豆皮,黄喉,青笋,牛蛙。。。。。。直到疲惫而忧伤的睡去。
我们在北京是基本完全不开火做饭的,有个阿姨偶尔做,但基本都是出去吃。而且我常年忙得傻逼一样,working days基本都是和加班的同事吃或者约了应酬的饭局。来了这里,有点逼上梁山的感觉。贵是一方面,其实我们在北京吃饭的成本也很高,关键是除了偶尔几家别人试出来的大家也都知道的好吃地方外,在伦敦找一家吃起来和看起来一样好吃的地方实在太难了。加上平时要是上课,山的那边海的那边的goldsmiths真是常常吃到会想哭出来,你们不会做别的都罢了,fish &chips你们也能做的这么难吃。而且,我不爱吃冷食,对,也是号称。因为各种鱼生寿司是我的最爱,但除此之外,不吃冷三明治,不吃全冷的沙拉,不吃冷汤——汤你们也能弄成冷的。
也不能天天China town + Soho呀,于是,我下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作为一个基本不吃肉,有时吃吃鱼虾的伪素食爱好者,必须先为大英的蔬菜匮乏嚎哭一阵。胡萝卜,白菜花,西兰花,芦笋,芝麻菜,茄子,圆包菜,没啦。真的没啦,常规常见的真的没了。白菜不是所有的超市所有的季节都有的,朝鲜蓟同样,豆芽因为没有根我怕是转基因的不常吃,秋葵偶尔见,香菜偶尔见,大白菜偶尔见。而且,真的没有豆制品!
啊,想当初刚来的时候,看见超市里1镑5的芝麻菜和2镑的牛油果不知道多开心,北京不好卖嘛,各种西餐厅又只放一点点,天天买,可以当零食。然后,过半年,恩,再爱吃也愁了。尤其苦的是所谓旬食应季这件事情,大家晒大闸蟹我们就去吃龙虾大家晒腊肉香肠我们就凑合吃点英式香肠大家晒荠菜蚕豆春笋香椿鸡毛菜,我,就号称要取消关注但忍不住又认真的仔细点开一张张反复看……
总之关于吃这件事儿,完全就是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比如写到这里哈喇子已经快要淹没脚踝的我,还是打算继续想念宇宙的中心一会儿。